
以下文章包含“不适于所有读者”的要素内容,如极端情绪化,意识流,极端观点,微量血腥描写等,请读者仔细斟酌后阅读这一文章。

遗憾太多了。
闭上眼,疼痛如饥渴的野兽沿皮肤的伤口追逐噬咬。床头的唱片机沉静地演奏着曾最喜爱的曲目,为自己布满针孔的手臂又扎上一针吗啡。不知是谁送的镜子摔了个细碎。勉强找出一片较为完整的碎片,举起它,和它对峙,看到自己的悲伤逆流向干涸的泪腺,眼角颤抖着闭合又分开,徒劳地压榨着液体。
闭不上眼。受惊的鸟群飞不向远方。躯干或是头骨,或是尚未丰满羽翼的翅膀都会被打个对穿,在一片静谧的草丛中腐烂,被无法理解的生物带回祂们的住处。引以为豪的,只为展翅而飞的身体被切成两半,内脏被简单地扯出,在毫无价值的审判声中丢入巨大的,盛满了尸体的容器。血管与神经断裂的噼啪声变得刺耳,变得直截了当。洁白的羽毛在沸腾的浪潮下变得丑陋,卷曲。功亏一篑。但无需自己动手剔除这些成为累赘的东西了。
而鲜血,也早已流了个干净。

向前走一步,失望,没落的恐怖死灰复燃。烈火融于深邃的黑,在不见焰光的情况下将阶梯燃烧成仅次于地狱的模样————一条向上的,不见尽头的阶梯。想起自己曾在前室看过的电影,也是第一次接触彭罗斯阶梯这个概念。缓步而上,应存在的步伐回声一并被无形的灼烧吞噬。注视自身被黑色的火缠绕,覆盖,直至吞噬殆尽。再向前看,不存在的出口不知何时仅剩一步之遥。而梦境不存在的感知终是提醒了自己,这不是真的。



第一次摇头,试图摆脱药物为自己带来的幻觉,不真实的感受。头似乎沉了千钧,带动整个身体重重地从床上摔下。虚弱地匍匐着,艰难地爬向仅剩的一瓶杏仁水。用刚被镜片划伤的掌心摩擦凹凸不平的瓶盖,粗糙的表面接触血腥的肉糜,皮肤撕裂的疼痛带回了些许的神智。
世界被黑白浑浊不清的瞳孔吸收,化作了未干的痕迹,陨落为平面上倾倒的浓墨、延伸的笔画,以及向着更深处坠落的自己。点,线最终都没有构成一个合格的面。无论虚空与否,它们都在用着毫无规律的交错,试图创造一个跃于纸上的黑洞。

i.Virtual Insanity.Level ZH 990是DESPAIR SYNDROME.
DESPAIR SYNDROME是Level ZH 990.
绝望症候群是一个遥远且缥缈的词汇。Level ZH 990也一样。就像老旧机械式闹钟的指针。单调地转向它将要指向的数字。从十二流转至下一个十二,由缓至迅,像是虚度,也像是急促。利刃顺时针旋转着刮下粘连于表盘上冗余的血肉,从未停止。铃声的缺席让这场跋涉变得毫无意义。这只意味着路还有不知多远要走。
就像逃不掉的囚徒。抓不住那些不知是否能促使进程停止的墨痕。逐渐变得渺小,营造了一种正在坠落的假象——亦或是事实。只能目睹黑洞缓慢吞噬一切。眼前的黑逐渐包围了四周,所有都在消失。但仍然能感觉到。手臂在空中因为风的咆哮向上直立着,似乎要脱离身体一般拉扯着。
就像被世界拒绝的浪子。尝试抚摸障壁的结果是毫无反馈,像是一次无意义的网络访问,目标域名也依旧空无一物,不及世界半分。或许浪子仍然想要往前走。不会有阻拦。但浪子哪里也去不了。日不知所踪,月也失去了痕迹。远处高压电塔之上的线延伸向不存在的下一个高塔,浪子被限制在了与它之间固定的距离内。飞鸟群只在远处的电线塔滑翔与徘徊,浪子的耳畔却时常环绕着鸣啼。他们可以走,但相距的回响永远是不变的。而无论向哪里望去,也都是没有极限的。
就像误入陷阱的旅人。足下是向前或向后无限延伸的狭窄石子路,两旁是种满了水稻的田地,一眼望不到头。天空中没有太阳,却意外亮的出奇,视线与蓝天从四面八方袭来。知道自己所行进的距离远远不够,但必须逃得再远一些。即使是回头只能望到无边无际的地平线,那也是远远不够的。惊慌地奔跑着,哭着,呐喊着,却听不到自己的任何声音。呼吸,心跳,都不在了。就像是,死了一样。
这句,是什么?
当好自己应当的那个人偶,任其摆布就够了。

i.If I can save myself, I will.第二次摇头,几滴不知从何而来的水浸润了横跨整只掌心的裂口。使其疯狂地延伸至手臂,至脸颊,至躯干与大脑,顺便将右眼球撕成了两半,留下一个什么也没有的空洞。无血无肉。
身体逆流而上,充满了憔悴又羸弱的血液,直到喉咙刺痛着涌满血。腥甜的、黏腻的,挤出体内本就稀薄的空气。温热的感觉倒流向鼻腔,不痛,也不痒,只是感觉一切都在从食管的另一侧拼命挤入,堵死了呼吸的通畅。越是想呕出所有,满溢的鲜血就越多。再后来,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跟着,红色的禁行标志突然出现在眼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走过了人群好一截距离。
是什么时候偏离的主流?
是进入Level ZH 990的时候。
致我亲爱的医生,███:
我感谢您这些日子对我的倾力相助,包括您曾对我心理问题的尝试,那些药物,与我一起寻找意义的日子。那些现在看来,仍是我不敢索求的日子。您待我太温柔了。我几乎找不到什么语言感谢您,您的陪伴,您的耐心,都是对我来说意义重大的珍宝,我们努力过了,我们都知道。
但很可惜,这些完全都是无用的。我和您谈过的,那些声音,那些文字,在我认为日子就要有所改善的时候,再次回归了我的生活。我以为不会再来叨扰我的梦从未离开过,我什么都没改变,医生。这不是您的错,我不怪您,我只怪自己。我恨这个什么都做不了的自己。
我一度以为自己患上了阿尔茨海默症,但我错了。我并不是在忘记什么,而是我像是从来就没有接触过,认识过任何事物。包括我现在正在说出的话,握在手中的刀,摆在我旁边的玻璃杯,以及里面无色无味的.....水。是水。我已经记不住它们了。医生,我几乎也快把您当作一个骇人的,扭曲的怪物了。这不是我想要的,这一定也不是您想要的,是不是?
医生,这些话语,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我一直在溺水。您应该能想象得到人在溺水时,无论是呼还是吸,都只能让更多的水灌满自己身体内部的每一个角落,连眼泪也流不出。我也试过了。但我离水面太远太远了,那些我不想记住的感觉,情绪,它们将我拉到海的最深处,用那些我不想经历的感受一直折磨着我。我受不了,我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痛苦了。
那些声音中我能记起的只有一句话。那便是破釜沉舟。它们给了我两个选择。现在看来,我根本没有满足这句话前半句中的条件,那么,我也只剩下一种选择了。
原谅我,医生,我想要一个体面的死。这是我拼尽全力换来的,最后向您道别的几分钟。这是我为人,为尊严,所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对不起,医生。我不想在最后麻木地拥抱死亡,我没法接受这样,只能行尸走肉般地活着。
录音结束。
LEVEL ZH 990是一个遥远且缥缈的词汇。绝望症候群也一样。
第三次摇头,一切倒退至那个仍未坠入后室的,无数个平常的日曜日之一。不记得左与右的颜色对比竟如此强烈,再望去,破烂,绿色的房顶。好多东西填充着视野。是秋天吗?影子抓不住视野的对角线了。怎么就变成这样了。百叶窗,横着的栏杆,一层层叠起的想法,计划,愿景。再也见不到了。偷偷越过栏杆,他们会发现吗?再也见不到了。树林密集了许多,很少见到的松鼠也该出来让瞧两眼吧。蓝色的天空泛着白肚皮,像是云彩终于盖过了天空,要占领整个地球了。
再也见不到了。再也见不到了。

i.现在,是什么时间?疯狂地在无数个虚拟的,封闭的风景球中寻求。错过很多次,直到自己再也无法回去了。不愿意面对这种令人撕心裂肺的境地,所以渴望某个场景,某个时间,某个人,能给予自己想要的结果。自食其果。当时的电话号码都填错了。给他们发短信的时候,他们从未管过这件事,所以他们也不知道真正的号码是什么,只能说是记错了吧。
缓慢又痛苦地闭上了眼。
缺乏勇气、动力,与做出改变的决心,寄生在其他事物所提供的正向幻觉中并为此麻痹,结果为逐步自封。到头来什么也做不成,也什么都没法做。变成一个屈于欲望,痛苦,困难的灵魂,可它的灵在哪里?魂又在哪里?布满荆棘与阳光的道路,明知会为自身的命运添砖加瓦,却选择了另一条极夜而又空荡的小径,在放弃自身这一点上,毫不犹豫。
愿为逆转时间付出一切代价。
日夜在难以忍受自身罪恶的惊惶下被磨得粉碎。如果有什么不会让身边人注意到,又能无痛离去的方法便好。一定会选择,一定会去做。简单,便捷,无需付诸努力。因为,你与人辩论过,人类在死后是否该为他人的命运担忧,是否该为后人的情感而不舍,而遗憾,而痛苦。
你的答案是:人不关心死后没有错。
这是正确的,也是人唯一能在死后做到的事。即使所有人都在同一天迎来末日,再怎么为他人的未来感到不公,也与你没有联系了。无论是用牙齿狠狠切断谎话连篇的长舌,还是在 向正面压倒的高楼前落几滴鳄鱼的眼泪,结果都是一样的。
何必自寻烦恼?
Level ZH 990是与世隔绝的永冬针森。拒浪子于千里之外的环境,却偏偏又有浪子被困在那里。
Level ZH 990的天空无法完全照亮其环境,黯淡的天光与浓重的迷蒙将楼层变得触不可及。循着新雪覆盖的痕迹往深处走,凛冬的恶寒变得明显,雪花也开始缓缓飘下,落在人肩上,逐渐累积。
Level ZH 990的声音唯有两种:踩在积雪上的吱呀声,以及愈发凶猛的风声。
Level ZH 990的窗户堪堪露出地面,这使得浪子的视野大大受限。有时,阳光还会透过极其反常的角度照向窗内的浪子,让浪子所身处的房间变得通明。
Level ZH 990是绝望症候群的一部分。而带有特定心理创伤的流浪者,一定会卡入Level ZH 990。
Level ZH 990是一个遥远的词汇,绝望症候群也一样。

i.所以放弃吧。就当我求你。Level ZH 990是一个遥远的词汇,绝望症候群也一样。
药物,贴着杏仁水标签的腰果水,失血过多。
死前看见的幻觉而已。闭上眼睛,然后,
揭开真相吧。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还在等什么?

i.很多时候,人都只能聆听他人的说话,而不是表达。真讽刺,人总是善变的。 够了。
医生: Aread
病人: To Mildew.
一半的一半。
| 楼层 | │ 空洞棱柱 │ 分离 │ 楼宇矗立 │ 扭转 │ 梦呓 │ 寻路 │ 迂回 │ 延伸 │ 空境深渊 │ 凹凸冰面 │ 围剿 │ 遭遇 │ 不绝 │ 此地之外 │ 恶意满溢 │ 墟灯 │ 爱之游行 │ 臆想崇高 │ │ GOFORAPUNCH! // 𝕻𝖊𝖘𝖘𝖎𝖒𝖎𝖘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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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体/物品 | 感知纠正 │ 段错误 │ 尸壳 │ 幕布系统 Ver.2.X.X │ 重生机器. |
| 组织 | 罪人 |
| 系列/设定 | 再生恐惧 │ 感知反转 │ 闪回 |
| 现象/故事 | 感知反转 │ 疫情记录 │ 绝望启示录之一 │ 盲目 │ 𝔖𝔱𝔯𝔦𝔨𝔦𝔫𝔤𝔗𝔥𝔢𝔇𝔢𝔪𝔬𝔫𝔇𝔬𝔴𝔫. // FINISHINGWHATYOUSTARTED 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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